参考消息 | 十问2019： 全球治理体系将如何调整

《参考消息》“十问2019”新年特别报道系列之八

【原标题】全球治理体系将如何调整

文/刘建飞

目前的全球治理体系虽然总体上仍然有效，但却存在诸多弊端，面临困境，必须进行调整、改革。新时代的中国已经将“积极参与全球治理体系改革和建设，不断贡献中国智慧和力量”作为继续发挥负责任大国作用的核心内容。在以和平与发展为主题的时代，全球治理体系调整是一个长期的、渐进的过程，不能急于求成，而是沿着正确方向不断推进，久久为功。2019年是以“五四运动”为标志的新民主主义革命开始100周年，新中国成立70周年，中国开启对外开放、不断融入国际体系40周年，在这样重要的时间节点，中国应当在内政外交上有更突出的表现，其中包括推进全球治理体系调整。

2018年11月5日，首届中国国际进口博览会在上海开幕，标志中国正进一步融入国际体系。(资料图片)

新兴国家须积极参与

全球治理体系调整主要体现在治理主体、治理规则和治理机制以及理念和价值观上。首先是治理主体，因为主体的结构决定规则和机制。在现有全球治理的主体中，西方发达国家占主导地位，它们试图继续垄断全球治理规则的制定权。新兴国家必须积极参与全球治理，如此才能逐渐改变治理主体的结构，扩大发展中国家的话语权。二十国集团、金砖国家集团、上海合作组织、亚太经合组织等国际组织和机制的兴起表明新兴国家在全球治理主体中的地位正快速提升。在积极参与全球治理上，中国应当继续发挥表率作用，促进治理主体结构的变化。

新兴国家在积极参与全球治理、改变治理主体结构的同时，应当积极促进全球治理规则的改革，使其朝着更加公正合理的方向演进。西方大国是现有全球治理体系的主要受益者，它们缺乏变革全球治理体系的动力，不愿意改变现行治理体系中不利于新兴国家的规则。新兴国家要推进全球治理体系调整，就必须提出自己的理念。十八大以来，中国提出了许多外交新理念，尤其是人类命运共同体和新型国际关系，完全适用于全球治理。可以说，人类命运共同体就是全球治理的目标模式；相互尊重、公平正义、合作共赢的新型国际关系就是全球治理的最重要基石，良好的国家间关系是保证全球治理顺利推进不可或缺的重要条件。中国应当继续倡导这些理念，并且争取得到更多新兴国家的理解和支持。

高度重视价值观建设

治理规则是与治理机制密切相关的，所谓治理规则实际上都是依托于各种治理机制。因此，治理机制的调整与创新实际上成了全球治理体系调整与改革的核心内容。在联合国、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世界银行、世界贸易组织等全球治理重要机制改革问题上，新兴国家应注重协调，主动发声，提出调整规则的主张，并在其中更多地反映广大发展中国家的诉求。在机制创新上，一方面是完善现有机制，比如二十国集团，可推动其进一步制度化并将功能由经济领域逐步向政治安全领域扩展；另一方面也可以适时构建新的机制，以对现有机制进行补充，同时对现有机制改革形成压力，促进其加快改革步伐。中国推动成立亚投行就对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和世界银行扩大新兴国家的份额和投票权起到了促进作用。“一带一路”倡议已经得到越来越多国家的响应。“一带一路”将极大促进相关国家的互联互通，很有可能成为推进全球治理的一种新模式、新机制。

2017年5月7日，“中远荷兰”号离开希腊比雷埃夫斯港，继续航行。中国正在积极参与全球治理体系的改革和建设。（帕诺斯·托马达基斯摄）

理念与规则都与价值观密切相关。在深度参与全球治理体系过程中，新兴国家需要高度重视价值观建设，积极倡导人类共同价值。人类命运共同体除了需要共同利益和共同责任的支撑外，还需要共同价值的支撑。我们提出的全球治理中国方案，如果没有承载能被世界多数国家所认可的价值观，就很难被它们接受、支持，甚至还会遭到抵制。习近平主席在联合国提出“和平、发展、公平、正义、民主、自由”是“人类共同价值”。

协调好两大群体关系

推进全球治理体系调整必须加强国际合作。不能仅仅把合作视为实现一定目标的手段，应当将之提升为一种人类共同遵从的价值观。我们还要构建合作主义理论，用以指导全球治理体系变革。合作主义在国际合作理论的基础上进一步探讨的是当今时代国家之间“为什么必须合作”以及“如何确保实现可持续合作”的问题。世界各国，特别是大国应当在互动中培育合作意识，将合作作为处理相互关系时必须遵循的基本原则，并在此基础上形成倡导合作、尊崇合作的文化，进而使合作成为人类共同的价值观。

全球治理体系调整是世界各国共同的事业，因此必须协调好新兴国家同西方国家的关系。鉴于国际体系变革的和平性和渐进性，全球治理体系调整也必定是和平地、渐进地进行。作为全球治理体系的重要主体，新兴国家的地位不断提升，但是，西方发达国家仍然是一股不可或缺的重要力量。如何使这股力量不成为阻力，而是助力，是推进全球治理体系调整的关键所在。只有发展中国家和发达国家这两大群体实现合作共赢，全球治理体系调整才会朝着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目标推进。中国作为最大发展中国家和新兴国家，应当发挥两大群体合作推手的作用。当然，面对西方大国的强权、霸权行径，中国也应当同新兴国家和发展中国家一道同它们做有理有利有节的斗争。

首届中国国际进口博览会，象征改革开放新时代，与世界共享美好未来。（李贺 摄）

协调同西方发达国家的关系，既要看到西方国家在全球治理上的一致性，又应认清它们之间的矛盾。在维护现有全球治理体系上，整个西方世界有着共同的利益，但是在具体领域和问题上，西方国家之间又有矛盾。比如气候变化问题，欧盟同美国一度矛盾很深，特朗普政府退出《巴黎协定》遭到欧盟多数国家的批评；特朗普政府向多国发起贸易战，也遭到一些西方国家的反对。我们应当具体问题具体对待，避免形成集团对抗局面。为此，在推进全球治理体系调整过程中，改革方案应当着眼于应对人类面临的共同挑战和共同命运，而不是过于强调本位利益。(作者为中共中央党校国际战略研究院教授、院长)

刊于《参考消息》2019年1月4日第11版

[责任编辑：杨凡、穆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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