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德汽车合作先驱忆当年：“从零开始”迈向全球最大汽车市场

中新社柏林7月22日电 (记者 彭大伟)于1984年10月签约奠基的上汽大众汽车有限公司是中国历史最为悠久的汽车合资企业之一。那个年代，大众汽车如何成为西方工业企业来华投资的先驱？中国又是怎样在40年内发展为全球最大汽车市场？时任德国大众董事长的卡尔·哈恩(Carl H. Hahn)博士近日接受中新社记者采访时回顾了这段往事。

“一切的建设都是从零开始”

“我于1982年重新回到大众汽车时，发现德国工业界、也包括我们公司对于中国的兴趣基本为零。”卡尔·哈恩回忆道，当时的人们无法想象，在那么艰难的环境中，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政府怎么能够将中国这样一个发展中国家带上一条发展振兴之路。“而我们公司，包括我本人却很快察觉到邓小平的政策是非常伟大而杰出的。以他为首的中国领导团队愿意打开窗户看世界，重视切实可行的发展战略。”

在造访中国后，卡尔·哈恩确信中国政府正在筹备向市场经济进行转型。他认为，相较于其他国家，中国的转型更具成功的可能——因为当时中国正在向全世界取经，并将市场经济领域和教育领域内最好的经验和案例带回国内学习研究。

“因为当时一切的建设都是从零开始，我们首先将重点放在了培养中国的工人和工程师上。”卡尔·哈恩表示，在进入中国市场时，大众汽车秉承了一以贯之的理念——即先进行考察、继而进行投资，最终成为该国的一名“公民”。

他举例指出，大众在华经营之初曾向中国的上海造船厂订购过两万三千吨的汽车运输船，以此为中国创汇做过一点贡献，“虽然数额并不是很大，但毕竟是我们(帮助中国发展)的一种思路”；大众还曾为中国专利法的发展完善出过一份力。

改革开放“正确、现实且独一无二”

卡尔·哈恩还记得，在第一年，大众汽车在中国的生产总量“可能是几千辆，最高不过一万辆”。

三十余载过去，2016年，上汽大众产销量已突破200万辆。如今，中国已超越美国、德国成为德国车企最大的市场，大众每生产2辆汽车就有1辆销往中国。

当被问及“在开展合作之初是否就确信这将是一个成功的故事”，卡尔·哈恩表示，在同中国的政府领导层接触后，他就向公司同事们表达了可以承担更大合作风险的想法。因为中国在历史中已经展现了她的潜力——在长逾千年的时间里，中国曾是世界上最繁盛的国家之一。“当我们能够唤醒这股巨大的潜力后，我们便可以在中国达到更大的成就，远大于我们在世界上大多数国家所能取得的成就——现在的状况业已证明了这一点。”

同样感受到中国当时那种“爆炸性的决心”的还有上汽大众(时称上海大众)合资公司最早的德方总经理马丁·波斯特(Martin Posth)。他在纪念中德建交45周年访谈录《忆海拾英》一书中回忆道，1984年底，自己在中国所到之处“看到整个中华民族似乎都在准备着迈入新时代，他们渴望着变革。”

“当时我们就认为，这个国家的发展是挡不住了！”马丁·波斯特回到德国后，即向卡尔·哈恩建议，从技术、金融等部门派出最好的人才去中国。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是当时唯一一家前来中国发展的外资企业。”卡尔·哈恩说：“事后从改革成果来看，我们确信，中国的改革开放政策是正确的、现实的且独一无二的，并推动了中国的国际化发展。”

“中国完全可以继续开放下去”

今年4月，中国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宣布将在5年过渡期后全部取消汽车行业的外资股比限制。谈及这一备受全球汽车业界关注的政策，卡尔·哈恩表示，整个世界的彼此连接越紧密，国际合作分工的程度就越有效，大家共赢的效果就越好。因此，中国政府继续保持改革开放的态度是顺理成章的，“在发展初期，对自我采取一些保护是很正常的。就如同我们要将一些植物移植回大自然原生环境之前，先需要将其移植到温室中进行过渡适应一样。”

“中国的政策对于当今的世界经济动态有着巨大深远的影响。”卡尔·哈恩表示，在过去的几十年中，世界上很多国家的经济增长率都相当低，而中国的开放政策则阻止了世界经济陷入越来越困难的境地。“中国已经成为世界经济变化中不可忽视的因素，并会在今后扮演愈发重要的角色。”

关于中国对外开放的前景，卡尔·哈恩直言，中国无需担心因开放政策而被任何其他来自外部世界的力量所过多影响：“中国已经发展得足够强大，完全可以继续开放下去——正如欧美也一直在持续实行开放政策一样。”(完)

[责任编辑：杨凡、杨婷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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